京沪高铁屏障风波:工程总投资由23亿翻至52亿
一位相关企业负责人介绍,早期高铁项目,如京津城际铁路的招标方式是综合标,由技术标和材料标组成,两者各占一定比例。材料标以价格打分,可操作空间不大,“有关系的就会在技术标上做手脚。”
京沪高铁声屏障在招标上做了“改革”,将技术标和材料标分开,声屏障企业参与的是材料标,即以价格为主。不过,主导者设立了新的招标条件,主要体现在对注册资本、施工经验的要求上。
能拿标的公司,甚至演变成中介,衍生出了寻租空间。以金汉德为例,虽有技术和拿标能力,但其在生产能力不足的情况下,难以完成的工程则分包给其他公司,从中赚取“管理费”。
分包管理费通常在工程总额的3%-8%之间。在京沪高铁声屏障招标中,层层分包的现象亦有出现,如江苏一家分包公司的产品上贴的是成都一家公司的标签,但合同却是与徐州一家公司签订,问其缘由,系成都公司将部分项目交由徐州公司,后者再转包给江苏这家公司。
层层转包之下,分包企业利润空间则进一步压缩。以此次京沪高铁声屏障为例,江苏一家企业以每平方米900元的单价获得中标企业的分包业务,而后者的中标单价为1300元,即中标企业靠分包即可坐享30%的利润,而分包企业的利润下降为10%。
另外,层层分包不仅使一些关系户坐享其成,利用关系变现,也造成声屏障质量难以保证。2011年1月,京沪高铁召开声屏障生产企业会议,因质量问题点名批评了中铁泰可特,要求其返工,其质量问题包括:两个单元板之间的橡胶垫用泡沫代替;钢立柱中间的夹金板未焊接等等。
后续风波
招标风波暂息之时,2011年3月,所有材料即将供应完毕,来自京沪高铁的一份传真又使中标企业坐立不安。
3月4日,江苏省靖江市凯达环保工程有限公司厂房外马路的两侧,堆满了金属插板式风屏障。该公司总经理路文锦对《财经》记者说:“这批货现在堆在这里,还不知如何处理。”
这批货本计划一周内安装至京沪高铁上,但因一份传真改变了命运。这份于3月2日下发的《关于声(风)屏障加工安装的紧急通知》称:部分管段1.93米风屏障全部取消,已安装的风屏障拆下,尚未安装的风屏障停止供应。
这批拆除的风屏障,占该项目风屏障供应总量的一半以上,金额近15亿元。
拆除工作可谓迅速,在传真下发的前一天即已实施。3月2日,《财经》记者抵达天津市武清区都张庄乡时,大多数风屏障已拆除完毕,仅余立柱。
这批被拆除的风屏障,在京沪高铁声屏障招标伊始,即发生了有无安装风屏障必要的争论。而这批总预算由23亿元增加到50亿元左右的风屏障,此刻又上述通知以“建得过于密集”为由拆除过半,决策之反复令人吃惊。
拆下来的风屏障,由谁来支付款项?这成了铁道部、京沪高铁及各安装公司来回踢的皮球。事实上,不仅被拆除的风屏障款项未结,大部分声屏障的货款也未落实,这直接导致了本文开头一幕。
4月11日,在京沪高铁公司外等候谈判结果的江苏远兴环保集团一位工人说:“春节加班加点赶工生产声屏障,从去年开始到现在,除每月工厂发放的几百块的基本生活费外,其余的工资和加班费都未拿到。至今未付工资有五六万。”
一位中标企业负责人告诉《财经》记者:“原定2011年3月中旬前,新建京沪高铁声(风)屏障要完成安装,我们只负责供货,所有声(风)屏障早于2月前生产完。最早一批货于2010年11月即已供应完毕,但这笔钱还未结清。”
款项拖欠,不仅使中标企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大量分包企业也会面临同样问题。
4月12日下午1时许,谈判代表走出京沪高铁公司大门,谈判尚未在细节上达成一致。等候的工人回到住所吃饭,京沪高铁公司门前暂时恢复了宁静。但关于高铁建设的争论,从资金使用到技术讨论,仍未止息。
此时,处于漩涡中心的泰可特异常低调,在讨债过程中未见其身影。声屏障项目之外,丁书苗相关公司在各地涉足的高铁广告项目,尚未签订合同的,亦已叫停。
责任编辑: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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