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科技在长沙开工建设的 “天空之城”,号称7个月内建完838米。这座将比迪拜塔高出10米的世界第一高楼引发关注。随着此楼因未报建而被叫停,对于摩天大楼的争议从未停止。中国的城市欢迎摩天大楼,因为它不仅意味着更高的土地利用率,还代表着一个城市繁华和现代的形象。但频频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也在规划、环评、城市承载力、安全风险等方面引发了民众对超高层建筑开发的担忧。
根据《2012摩天城市报告》显示,中国内地拥有非住宅类摩天大楼总数470座,在建为332座,规划为516座;而美国现有同类摩天大楼为533座,在建6座,规划24座。预计至2022年,中国摩天大楼总数将达1318座,将是美国的2.3倍。自巴别塔之后,高度一直被看做是在固定不变的土地面积上提供更多空间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城市化进程中,中国对摩天大楼的态度应当如何?
【向高空拓展的城市】
当摩天楼群成为最为彻底的,美国式的“城市之冠”,这样的天际线描绘了一种经过预想的人类程序,它完全是技术及人类追逐利益的设计行为所造就的。
在斯皮罗·科斯托夫所著的《城市的形成:历史进程中的城市模式和城市意义》中,热爱古典风格城市美学的作者将摩天大楼这种现代建筑中无可避免的建筑类型称之为“充满了主观愿望,在发生之初就表现为一种选择和一种夸耀。”如果从纯粹美学的层面来讲,他们甚至认为“纽约根本不存在天际线”。
城市在不断扩张,要么以平面的方式,要么向高空拓展。当一座城市被限制向高空开发,那么受到保护的区域将变得更加昂贵和有排斥性。例如居住在曼哈顿历史保护区里的人比居住在该区域以外的人要富74%。限制建设新的住宅供应会使得一座城市更加难以满足人们的需求问题,并推升各个地方的住宅价格。
当然,以美学为导向的学者也许并不考虑城市发展面临的经济难题。有经济学家建议,城市应该用简单的收费度来取代现行的、冗长而模糊的审批程序。如果高层建筑产生了阻挡光线或风景的成本,就应当对这些成本进行评估,并向开发商收取费用。这部分收费则可以补偿给受到损害的人们。
【怎样让城市更有效率】
人人都喜欢格林威治村那样的社区,但个人的喜好往往不能作为公共政策的可靠基础。如何让一座城市进行都市化,需要严密的规划。
尽管摩天大楼难以从美学上得到一些城市规划专家的认可,但经济学家们则对那些高高耸立的大楼不吝赞美之词。他们认为,摩天大楼为纽约的发展和工业繁荣提供了可能。更重要的是,摩天大楼让在城市中生存这件事不再昂贵。
纽约在20世纪20年代末开始了摩天大楼建设的狂潮,许多建筑商都相信他们可以吸引到足够多的承租商。可惜帝国大厦在二战结束之前既没有全租出去,也没有实现盈利。这自然和经济萧条难以分开,但摩天大楼在经济和环保方面的好处开始为人所知,更密集的生存方式意味着合作的便利和更小的碳排放。
当然,也有不同的观点指出,摩天大楼的建成未必会带来美好的经济预期。例如德意志银行在1999年首次提出 “摩天大厦指数”(Skyscraper Index),也常被称为“摩厦凶咒”,指每逢有超高大厦落成,经济灾难必临近。“摩天大楼越多,经济大萧条越近”,尽管这个说法仅仅是具有统计学上的意义,但也得到不少专家的认同。
也许纽约在1960年颁布的共计420页的《区域规划条例》值得借鉴,这部法规取消了简单的区域划分,并代之以数量之多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不同区域,包括13种不同居住区、12种不同工业区,以及不少于41种商业区。区域法规的严格让城市更富多样性的同时也更加规划明确。
【更高的城市幸福的市民】
也许摩天大楼很经济,但是城市居民能够从中获得多少幸福感?了解一座城市如何运转,就更应该了解其中居民的多样化需求。
著名的城市规划专家简·雅各布曾在她的《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反对城市改造,她认为用独立于街道的摩天大楼来取代功能完善的社区的做法非常愚蠢。但她也并不反对城市的聚集效应所带来的经济增长,而是认为应当进行更多样化的规划。
跟美国以商业为导向而兴建的摩天大厦不同,中国大城市中摩天大楼的竞争式建造带上了更多的政绩色彩和“展示城市形象”的任务。每一栋摩天大厦的背后,都可以看到地方政府“积极支持”的影子。
“求快求高”的思路之下,难免会触发公众的担忧情绪。例如建造高楼都需要一定的沉降过程,摩天大楼更需要一定的时间周期,而动辄“××天完工”的说法,建筑质量和安全性都令人难以信服。摩天大楼的本意是为了节约土地,但过于高的摩天大楼,在经营上也许并非划算经济,更重要的是,如果建造摩天大楼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别人“比高”的话,除了拥有“地标性建筑”“城市发展标志”之类华而不实的名头之外,恐怕并没有办法真正为这个城市的居民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