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煤帮”掘金山西:450万投入利润15亿
这是一群特殊的闽籍煤老板,多数来自著名侨乡福清。
他们携巨资来晋掘金,却声称要为山西农民“建设新农村”、“治理地质灾害”或者“煤田灭火”。
2007~2009年,山西省治理地质灾害的村庄多达676个。其方法一般是:用“大揭盖”方式把采空区挖开,运走残留煤炭,回填渣土矸石;或者搬迁村庄,开挖村庄压煤——一个村庄就是一个露天煤矿。
仗着闽商独有的“挖煤路径”,他们在资源整合大潮下的山西拓出一片市场。
相较事故频发的洞采,露天开采有其独特优势;但毫无规划、管理无序的露天采掘,亦为山西带来系列环境和社会隐患。
普遍短期行为的背后,则折射出掘金闽商的不稳定感。
福建“煤帮”掘金山西
依仗独有的“挖煤路径”,福建“煤帮”在山西开拓出一片市场,但毫无规划、管理无序的露天开采,亦带来系列环境和社会隐患
7月22日,因“非法占用农用地罪”被捕的福建福清人卓杏生,被山西省原平市法院宣判缓刑。此前,此君已被各地警方多次拘留、取保、释放。旁人很难数清这是“几进宫”。
听到卓“判2缓3”的消息,原平市长梁沟镇龙眼村的赵俊瑞并不吃惊,“这个人能量很大”。
龙眼、羊圈、羊圈岭3个村庄,在原平市西山一条叫“洪水沟”的山谷中依次排列。2007年,卓杏生麾下的“天赐煤业”和当地政府部门达成协议,开始在洪水沟修建“村村通公路”。
但是,当地农民很快发现,天赐煤业每天动用的300多台挖掘机,只对方圆几平方公里的浅层煤炭有兴趣。那些煤层之上,有他们的耕地、林地和祖坟。
得到每亩5000元“修路占地费”的农民开始阻拦采煤。
“9.18血案”轰动山西,迫使地方政府全力介入。血案发生第二天,原平市公安等多部门组成了联合执法组,赴当地没收了天赐煤业的设备和煤炭。
原平国土资源局的调查揭示:天赐煤业2007年5月取得的采矿许可证标明“开采方式为地下开采”,其总占地925.13亩,其中耕地326.54亩,“为了露天开采,动用挖掘机、装载机等机械设备,将原来的耕地挖得面目全非,沟壑纵横,岩石裸露,原来适宜耕种的土壤被挖掘掩埋,已完全失去了耕种条件,造成大量耕地毁坏”。
卓杏生因天赐煤业“非法占用农用地”而被判缓刑。
天赐煤业,仅是卓杏生创办的“卓正投资集团”麾下的普通一员。卓正集团的网络资料显示,其“旗下有多家控股子公司,主要有内蒙古准格尔旗景福煤炭公司、土默特右旗金峰矿业公司,山西省卓达煤业、天赐煤业、昔阳三都煤业、阳泉房地产公司等多家企业,共拥有吴家梁、金峰、昔阳、卓正、卓达、天赐等多处露天煤矿资源”。
“煤帮”前世今生
调查发现,福建商人以各种工程名义进入山西、内蒙等地区搞露天采煤,有着一条清晰的历史脉络。
最早的试点,当属孝义市阳泉曲镇的克俄“新农村建设”。克俄是山西铝厂的主矿区,30年的开采,使克俄村已被矿渣坑和渣山包围。
福建福清一位陈姓商人和村民达成了协议:福建人投资回填部分矿渣坑,为克俄村民建设新住宅区;作为交换,村民全部搬迁到新村后,福建人将开采原来宅基地下压覆的煤铝资源。
这种废弃矿区治理模式,被孝义市乃至山西省推崇,成为“省级新农村建设试点”,于2006年8月开工。
彼时,克俄附近的交口县永远庄村,新任村官穆明星正在苦苦寻觅共同脱贫之道:该村只有一千亩犁铧插不进的山坡薄地,靠天吃饭,360个村民在温饱线下挣扎。
该村的小煤矿,在2001年前被全部关闭;2002年煤价大涨后,“不知老板是谁”的黑口子泛滥成灾,“最多时有二三十个,但有证矿和黑口子都不要本地人干活”,村民沾不上光,村里的水井却被挖得没了水,窑洞到处裂缝。
有井没有水,有地不能种,裂缝到处有,受苦没人要……这是以永远庄为代表的山西矿区农村普遍困境。
穷则思变。闻听克俄新农村故事的穆明星眼睛一亮:永远庄村下也压着大量焦煤资源;村庄周围,有证矿和黑口子虽长期开采,但回采率不过20%,尚有80%的资源白白废弃;露天开采则不然,虽然矿脉遭破坏,但却能挖出所有资源。
穆明星和福建商人陈某一接触,两者一拍即合。彼时的背景是,山西地方官吏正被接二连三的矿难搞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在全省推广井工煤矿明晰产权和采煤方法改革,大批矿井停工,导致煤价飙升。
永远庄18岁以上村民最后全体同意,也要在永远庄搞“新农村建设”。
福建商人的条件很诱人:村民每人先分两万元,每人将分到50平米别墅式新房;为村里打深井、修油路;在煤炭采完后进行垫土复垦,给村民造“高标准耕地”。
这意味着,永远庄一个“2老2中1小”的标准5口之家,一下就分得10万元,还有一套250平米二层小洋楼。
从此,永远庄黑口子彻底绝迹:全体村民一起上阵,武力驱逐了所有黑口子的工人和设备;2007年春天,大批挖掘机开进永远庄,开始剥离土石方,茂密的植被被大片铲除,挖出的煤炭则大量外运……
榜样的力量无穷。在吕梁山,像永远庄这样的村庄数以千计。永远庄一夜富裕的故事瞬间传遍交口乃至吕梁,大批福清人涌入吕梁,大批“永远庄”亦待价而沽。从此,“资源换新村”的露天采煤在山西开始遍地开花。
“地灾”治理玄机
2007年春的山西“两会”上,山西省政府又提出,要在3年内治理676个村庄的地质灾害。在采空区高达5000平方公里的山西,地质灾害已成心腹大患。其治理办法亦是挖开采空区,进行填沟造地、打井盖房。
其标准是:避让搬迁和房屋修缮每人补助6200元,资金来自各级政府投入、受益人配套和其他资金。其中,政府投入部分省、市、县按5:3:2比例分摊。
相较于永远庄“新农村”的基层政府不出资、农民免费分钱屋,山西省政府的地质灾害治理方案对农民和基层政府缺乏吸引力。
但是,一旦被列入676个村庄的名单,就等于拿到了可以露天采煤的“许可证”。于是,一场外人少知的博弈早已展开——哪些村庄需要治理地质灾害,就演绎成一场露天煤矿的勘探工作。这其中,福建煤商出力巨大。
五台县白家庄镇维湾村,成为幸运的1/676。该村主要村干部刘玉芳、刘月财告诉《财经国家周刊》,他们从未主动申请、主动争取过这个事,“这个工程怎么就落在了维湾村?”
维湾村不止一户村民称,他们在2007年之前并未请求政府“治理灾害”、2007年也不同意“搬迁避让”,但“稀里糊涂就被治理了”。治理的主角,是福建省永泰建筑工程孝义分公司,其现场负责人陈道成,曾任太原市福州商会的副会长。
当地人称为“挖明煤”的露天开采,从2007年始,在山西的浑源、大同南郊、平定、盂县、昔阳、和顺、原平、宁武、五台、交口、孝义、山阴、平鲁等多个县市泛滥成灾,却均打着新农村建设、治理地质灾害等旗号。
2009年12月出版的《闽商》杂志,曾刊出一篇《叩问商机-福建“煤老板”轶事》,文中称“自2007年以来,200余位闽籍企业家,在山西晋中、阳泉、吕梁、朔州、大同等地,共投资约157.6亿元,轰轰烈烈地参与到农村地质灾害综合治理和新农村建设项目”。
闽商挖煤模式,亦有“利益受损者”:曾经的大批黑口子老板,开始通过各种途径向上反映福建商人盗挖资源和破坏耕地;当地一些实力人物,认为应“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处不能让福建人独享。
2008年8月11日,不堪媒体轰炸的山西省政府做出紧急决定:对一切变相违法开采浅层煤、浅层矿的行为,全部叫停。
7月20日,本刊记者来到被“永远叫停”的永远庄。昔日数十台挖掘机同时剥山皮挖煤的壮观场面已灰飞烟灭,只留下支离破碎的大片山体,仿佛遭遇了地毯式轰炸。
停工两年后,这个昔日的暴富村庄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福建商人为村民建设的二层洋楼,因为地基沉降,大多出现了裂缝,有的裂缝宽得能伸进去手。村民反问,“这房子你敢住吗?”
昔日热心引进福建煤商的穆明星,对此早以心灰意冷,已于去年辞去村干部职务。
“吃螃蟹”的克俄村也陷入尴尬。村干部侯光章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自2008年8月后,这里就停工至今,“房子已经盖了6万平米,但老百姓还没有住进去”。
450万和15亿
卓杏生给其背后的民间集资,开出了“一年回本、120%利润”的年收益承诺:在某种意义上,也只有成本低廉的露天煤炭采掘行业,才敢向投资人许诺如此之高的回报。
毕竟,卓杏生的“耍脱”和克俄村开发商的“半拉子新农村”只是个例。大多参与山西露天采煤的福建煤商,多赚了个盆满钵满。
山西没有哪个部门追问过,闽商究竟在当地挖走了多少煤?
五台县白家庄镇维湾村,在2007年的地质灾害治理中,应获得省、市、县三级财政总计320万元的专项资金;而福建省永泰建筑工程孝义分公司称,他们在维湾新村建设上的投入是450万元。
维湾村民多次听到福建人这样的话:“我们就是赔钱,也要为你们把新农村建设好!”
但维湾村民对“赔钱”说法嗤之以鼻;维湾村支书刘玉芳说:“人家是搞企业的,总得要有利可图的事他才干吧?”
历史上,白家庄镇私挖滥采极其猖獗,全镇22个村中18个有煤,埋藏很浅。这里生活的村民,个个都是煤炭专家。 在当地村民口中,这样一本账浮出水面:
维湾村下面,埋藏的主要煤种是肥气煤,根据煤质不同,2008年每吨坑口价在500-840元之间;
维湾村“地质灾害治理”的施工总面积为一平方公里多。蕴含的三层煤分别为“丈八煤”、“九尺煤”和“六尺煤”,煤层总厚度11米。三个煤层中,下组煤煤质较差,矸石含量为50%左右。按每立方烟煤1.2-1.3吨计,历史已开采量即使按50%计,其剩余煤炭储量估计也在500万吨以上。
按每吨500元的最低价格计,其总价值已达25亿元;而且,“大揭盖”式的露天采煤,回采率几乎100%。
在该工程中长年运煤的当地司机称:该露天采煤点用“前四后八”煤车拉煤,昼夜不息,一个昼夜可走200多车;最保守每车拉45吨,一天即可运出9000吨煤炭;这位司机证实:2008年5-8月,这种昼夜不息的运煤车辆几乎不休息地运了4个月;而其没有亲眼看到的2007-2009年其余时间中,福建工程队也是挖煤、售煤,“也就是奥运会停了几天吧”。
“就算吨煤成本200元,每吨挣300元,那也是15亿元的利润”。事实上,露天开采煤炭的成本不会超过100元。
曾在维湾村负责“地质灾害治理”的福建人陈道成,拒绝了采访,“我已经离开那里了”,“山西省政府不让搞,手续不好办”。
在山西汾西县采访期间,一位当地人士讲述了当地团柏乡李家坡地质灾害治理的同版本故事。该工程总投资1980万元,省、市、县政府共需出资900余万,其中只有省级出资的400余万最有保障;其余市县政府和村民要承担的1500万则悬在空中。
但是,福建省透堡建筑工程公司却愿意承包这一看似赔钱的工程。
李家坡的村民透露,其中奥秘无非是透堡公司搞露天采煤、售煤,“轻松赚了几个亿”;不仅如此,汾西政府还以“非法开采”的名义对每吨煤炭变相课税——“罚款50元”,最后双方以心照不宣的默契,达成了一致。
福建“露天煤商”,行事整体低调,和温州煤老板在山西的公开讨说法不同,总是“闷声发大财”;但偶尔一次的高调,则能显示出不俗的实力。
2009年3月27日,一场轰动全国的婚礼在浙江衢州举办:昆明空运20万元的鲜花,香港特供40万元的鲍翅,120桌的万元席,央视主持人毕福剑和鞠萍主持婚礼……这场花费了600万元的天价婚礼,曾轰动全国,当时媒体纷纷报道,新郎的父亲是一位山西煤老板……
这位煤老板正是福建福清的“露天煤商”陈裕彬。其担任总裁的“中汇大地矿业”成立于2006年10月,在山西、内蒙赫赫有名。陈裕彬在恒山脚下的浑源县,有多处“治理地质灾害”的露天煤矿。
“悬空寺真的要悬空”——当地人如此形容陈裕彬在浑源县国家一级风景名胜区的露天采煤规模。
正规开采考量
目前,一些闽商的露天矿被大型国企控股。无论挂靠还是被收购,闽商们正在努力使自己的露天煤矿合法化。而政府尽早出台规范,将露天开采“正规化”,对监管方和投资方,都具有正面的意义。
“我国应在有条件的地方优先发展露天煤矿;而环境问题,只要合理规划、做好环评和监督,应该可以控制”。一位业内专家指出。
实际上,露天采煤具有生产能力大、建设周期短、开采成本低、劳动生产率高、吨煤投资低、资源回收率高等一系列优点,世界主要产煤国都大力发展露天开采,露天开采的比重达60%-80%。
记者联系到邬剑明教授时,他正在山西寿阳一处井下自燃的井工煤矿忙活。邬是太原理工大学矿业学院的研究生导师,山西省安全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是国内最著名的矿井灭火专家。
在邬的职业生涯中,他常和福建煤商打交道。除了山西,他负责技术的内蒙古100多处矿井灭火工程,“老板几乎都是福建人”。
在内蒙古大草原,煤层自燃后,一般采取“剥挖灭火法”,也就是所谓的“大揭盖”、露天开挖,挖出的煤炭资源归灭火人所有。
“内蒙有着成套的煤矿灭火工程法律法规,政府要求灭火后必须回填,要求填得平平的,一点都看不出露天开采过的痕迹”。邬剑明指出,山西的福建煤商几乎没有回填的,相对而言,环境问题较为突出。
邬剑明认为,山西最大的问题是“立法规范没有跟上”,规范的缺乏,导致福建煤商开挖露天煤矿问题丛生。
经过数十年的开采,山西产出了百亿吨煤炭,而废弃矿井井下自燃严重。
仅在山西宁武煤田的腹地宁武县,煤层自燃点就有300多处,露头煤层自燃面积近20平方公里。要治理这些火区,约需要资金10亿元以上,而宁武县是吃饭财政,根本无力治理。
而这,就给民间资本尤其是福建煤商提供了机会。但是,这需要立法的支持。“我们很着急,好好的煤在地下白白燃烧,浪费资源、污染环境,但政府没有资金,而对民资没有政策”,宁武煤炭局一干部说。
邬剑明等认为,矿难频发的一个原因,是井工矿过多,露天煤矿过少;露天开采可以将水、火、瓦斯、煤尘、顶板等“煤矿五害”的危害降至最低。
“新农村”外衣
不规范的露天开采,给各个利益主体均带来了困扰
福建人创办的“露天采煤”,很难拿到正规的煤矿手续,必然导致更多的公关。但由于缺乏规范,在各利益主体的 博弈之下,种种怪现象频发。
博弈
来山西挖煤的闽商,很快适应山西普遍存在的“潜规则”。
从2008年始,山西省国土资源厅多次租用公安直升飞机,对私挖滥采重点地带进行航测;但一些重点监控区域,例如原平、宁武,从未被“逮住”过。而煤老板们,总能提前让挖机等设备“穿上迷彩伪装网”。
在昔阳,为了融洽地方关系,卓杏生的“三都煤业”,去年拿出600万元新建了西大街小学。
在宁武县薛家洼乡洪河村进行“地质灾害治理”的福建商人王某公布称,他曾“一天接待了真真假假5拨记者,只要能够息事宁人就算了”,“2007年政府招商引资,把我们弄来,到现在却不让我们生产,现在每天都有政府职能部门和新闻部门的记者前来监督,逼得我们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而对矿区的普通百姓,闽商群体似乎并不在意。据《财经国家周刊》统计,闽商大规模进入山西开展露天采煤后,和当地村民的肢体冲突已经常态化。
程序的不规范,也给福建“煤老板”们带来重创。山西吕梁市纪委常委张黎平向《财经国家周刊》介绍说,孝义市西辛庄镇等地,还发生过多起“毁约”事件。
2008年,西辛庄镇梁家庄村的村干部,引进了外地投资商,准备开发露天煤矿。外地投资商在该村征地453亩,每亩价格商定为2万元。被征地的各户都签了协议同意征地,投资商也将征地款付给了群众。但是,附近村庄亦有开发商开发,所付地价高于该村。
“该村群众不看本村条件与外村的差别,以开发商手续不全为借口,开始上访告状”,最后开发商白付出900余万征地款后,项目永久停工,“钱也不退”。
“新农村”建设
在山西五台县,福建人林继耀创办的天和煤业曾向县政府提交《关于开采中涉及处理农村有关问题请求方案》(下称《方案》)。按照《方案》,山角、铜炉等村的村民将“被新农村”。简单表述,就是“天和”给他们盖几排新房,让他们去过“新农村生活”,空出地盘让福建商人开山挖煤。
让山角村民恐惧的是,附近白家庄镇维湾村福建人搞的“新农村”,几乎都成了危房,“把地基建在填方上导致的”。
维湾村民刘根财的新房房顶,有着篮球宽的裂缝,蓝天白云悠悠可见。和刘根财家一样裂开、部分塌掉的新房,还有刘尚良等数十家。这个宏伟的“农村地质灾害治理”工程,最后以新地质灾害结束——这让山角村民对福建人产生了剧烈的不信任感。
早在去年冬天,“天和”在当地的“剥地皮”已经开工。短短数月,大批挖掘机就已经吃掉了山角村和铜炉村之间的多个山包,并将“山西造林老英雄”、已逝世的胡存官栽下的林地啃掉数十亩。
彼时,“天和”并拿不出任何土地手续,显然,它希望造成既成事实。
7月13日,“天和”的护矿队对阻拦开工的山角村民大打出手,6人重伤住院。
曲线“正规化”
对这场冲突,“天和煤业”的林继耀称,“天和”已被山西煤运集团忻州分公司控股,“我们成了小股东,有事你问煤运去”。
山角村民却称,在山角施工现场的负责人,是清一色的福建人,“他们只是挂靠煤运公司,交点管理费”。
但是,福建煤商卓杏生在和顺县的“鸿润煤业”,却为山角村民的说法提供了佐证。
露天开采的“鸿润煤业”,已被山西煤运集团宣布控股。但卓杏生麾下的卓正投资公司员工声称,“我们是挂靠省煤运集团,是国有自主独立企业”。
该员工的主要工作,就是把10.8176平方公里的矿区“分拆卖出”,“一亩22-25万元,掏钱后你自己开采”。
按规定,每个正规露天煤矿,都应有监管部门审核的总体开采设计;进行开拓采准和剥离工作以前,必须编制施工设计。“鸿润煤业”开采的化整为零,既折射出其管理的混乱,也反映出卓杏生资金链异常紧绷。
责任编辑:Wi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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